从怀师早年诗作窥探大宗师的学养奠基

作者: 
善觉渡

  怀师自幼庭训极严,自谓十三岁以前,《资治通鉴》已圈读三遍,十五岁于南族家庙井虹寺玉溪书院读书,《金粟轩纪年诗集》收录第一首即此时所作:

《暑期自修于井虹寺(政洪寺)玉溪书院早归》
西风黄叶万山秋,四顾苍茫天地悠。狮子岭头迎晓日,彩云飞过海东头。

  怀师十七岁时于杭州国术院习武,遍习各家拳剑,两年后以第一名毕业,十九岁时作《简朱筱戡兄于南京》:

秋水伊人消息杳,江湖作客马蹄轻。秦淮风月西湖柳,一样飘零太瘦生。

  此后怀师身怀武艺,文武兼修,以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入川,开启风云际会的传奇岁月。根据现有的资料,当时怀师年甫弱冠,以蜀中多仙、求仙访道入川,多留意奇丐、疯僧等风尘中人,却因缘殊胜,深入匪帮,晓以民族大义,被共推为首领,此即怀师自称二十一岁即带兵之由来:“铜鼓争传年少名”。此军约数万人马,盘恒于云川贵边境,自力垦殖,怀师担任司令,使各地军阀大惊:不知何派军马,突出西南边陲。怀师此时与乡贤张冲交熟,张冲当时曾任国民党第六十军副军长,深受蒋介石信任,曾派其入俄接回小蒋。怀师多次与张冲接洽后,怀师将部队军权交给中央政府,自己则获得成都中央军校的武术教官一职。张冲在国共合作期间加入共产党,其人忠心为国,深为两党敬重,殁后朱德立碑赞曰:国士无双。而朱德与怀师之根本上师袁公焕仙曾为同仁,袁公、朱德早年随林森(中华民国国民政府主席)啸义北伐,袁公任第二十九军军法处长,曾有恩于朱德。此皆为怀师与国共两党的前期因缘,此后秘密牵线两党后辈,天公早有安排。怀师带兵期间,留下诗作,大有翼王石达开意味,亦如释迦文佛,流露出尘之志:

《过蛮溪》
乱山重叠静无氛,前是茶花后是云。的的马蹄溪上过,一鞭红雨落缤纷。
《务边杂拾》(六首)
东风骄日九州忧,一局残棋尚未收。云散澜沧江岭上,有人跃马拭吴钩。
千岩万壑猎天骄,列队梯山士气豪。深夜鸣笳亲校阅,魑魅惊走铩弓刀。
阵云乌合不成军,草泽流亡习气深。闲取翼王遗墨读,剧怜成败论初心。
铜鼓争传年少名,江山毕竟属书生。雕鞍归带斜阳影,偶一扬鞭北斗横。
竖子中原竞姓名,隆中何处觅先生。星河刁斗征旗动,叱咤风云变态横。
挥戈跃马岂为名,尘土事功误此生。何似青山供笑傲,漫将冷眼看纵横。

  最后一首诗成为此后怀师六、七十年人生的真实预言。怀师弃军权后,于成都即遇到伟大的禅宗根本上师:焕公。于灵岩山禅七证道,时年二十五岁,期间与成都活罗汉光厚老和尚交契、曾参拜于百岁虚云禅师座下、并得戒于贡噶活佛。怀师于焕公处参禅、悟道的经历,详细记载于《维摩精舍丛书》,不久,怀师辞职入峨嵋闭关,诗传:

《过龙门洞》
穿云冲破几重天,踪迹空留岭外烟。试上龙门回首望,不知身在万山巅。

  怀师在峨嵋中峰之大坪寺期间,现出家相,法名释通禅。焕公曾去探视,并主持禅七,党国元老傅真吾先生亦入山探视,以诗酬唱。当时以唯识学颇负盛名的大学者王恩洋入山参访,怀师接见,以禅门作略深入激发,遂有《释通禅与王恩洋》奇文震世,怀师道高于大学者,当时即有定论,可笑七十年后,白丁之辈于网络讨论怀师是否为学者,不啻《庄子》寓言螟蛉争论鲲鹏是否为鸟,真笑煞人也。三年后怀师下山,诗传:

《归雁》
转身冰雪清凉界,万水千山自在飞。浅渡危矶斜照远,芦花明月任高栖。

  此时,怀师已具“自在飞”、“任高栖”之大自在成就,出世入世,圆融无碍。时值乱世,怀师发愿“此身不上如来座,收拾河山亦要人”。遂栖身于成都多宝寺、五通桥等地,主持禅七,并研读《古今图书集成》、《道藏》。当时,怀师与欧阳竟无、马一浮等前辈大家亦师亦友,而成都故旧交好如傅真吾、伍心言等人,有拥先生组建新党为首领者,有替白崇喜传话欲请先生为军师者,西康省主席贺国光则聘任先生少将军衔。然而《春秋》责备贤者,至此,怀师的学养使其注定不能独善其身、坐享荣华,而必定成为一肩担尽古今愁、扭转乱世的一代宗师。此时故有《自题照影》:

不二门中有发僧,聪明绝顶是无能。此身不上如来座,收拾河山亦要人。

  一代转轮圣王的伟业,通过数十年办学,在教育中实践,桃李满天下,直至完成中山先生的遗愿金温铁路完工后,先生又忧心:

铁路已修成,心忧意未平。人间需大道,何止羡车行

  人类和平、厚生维和、修身向善的大道,怀师尽一生心血已完成奠基,后辈君子仁人,定当追随遗愿,继续努力,献身伟大的志业。怀师还有两句诗:“诸天花雨当空定,人在圆明微笑中。”怀师于月圆之夜契入常寂光中,不生不灭。浊世众生,学愧师教,薄福恶业,痛定思痛,或当鼓盆而歌:
  诸天花雨当空定,人在圆明微笑中。
  大宗师再来--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