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的方向

作者: 
何克鋒

  由於女兒在太湖大學堂讀書的緣故,9月26日至29日,我有幸參加了學校舉辦的新生家長研修班。
  研修課程的備注這樣寫道:南師不定時應機授教。可以說,我是帶着崇敬的心渴望見到老師的!在大學堂研習期間,我一直告誡自己,一定要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。在認真做功課的同時,心裏也企盼着能早日見到老師!但是,28日早上吃過早餐後,在步出餐廳,走在通往七號樓的長廊過道時,忽聞研修班的同學說起近日網上傳老師病危的事,我當即說不會的。老師隨時可以決定自己的去留,但按目前的情形,他是不會走的,因他還有很多未了的心願。老師起碼會駐世到110歲。可過後,這個不好的消息卻令我感到某種隱隱的不安,因已經第三天了,可敬可愛的老師仍還没給我們授教!上午學易筋經和聽關於飲食與節氣的課,總禁不住會想着此事。而一想起此事,眼眶就會變得濕濕的!中午在餐廳坐在3號餐桌吃飯時,心裏特别難受,情緒不知怎麼的,開始變得不能抑制,眼淚止不住往外淌,但又不想讓同桌的同學知道,只好早早吃完飯,匆匆離開餐廳。一出餐廳,那眼淚就如斷線的珠子般滾了出來。我立在長廊的過道,回望老師住的那棟樓。
  那裏很靜,靜得出奇……
  但我知道老師就在裏面!
  我閉上眼睛,雙手合十,任由淚水在面頰上肆虐……
  面對那個方向,我就那麼久久站着。我知道,那裏是我心中永遠的方向!!!
  晚上,我來到七號樓的大禪堂。由於已是最後一個晚上,已不再安排課程,那裏面顯得空空的。我突然覺得,這人,這個世界,這一切的一切,歸根到底,不都是空嗎?我想起了老師的教導:生滅後面還有個不生滅的,能知道生滅的那個知性是不生滅的。那麼現在我是誰?老師是誰?在生死上,我和老師有區别嗎?如果老師真走了,那麼,我也有要走的一天。那一天和這一天,就本質而言,不都是一樣嗎?想到這裏,腦子裏似乎有一種清涼的感覺。
  我知道,明天,也就是29號的下午,我就要離開這裏,離開老師了!我知道,離開了,就很難再有機會象現在這樣待在這裏,待在老師身邊了!我知道,今生,已無緣與老師見面了!
  我決定留在禪堂!我要在禪堂裏待一個晚上!我想以這種方式,好好陪伴老師……
  29號下午兩點許,我帶着女兒,坐着女兒同學媽媽的車,離開了大學堂。
  老師於當天下午4時多,靜靜地離開了我們……
  老師是慈悲的,他要讓所有孩子都走了,才離開這個世界!!!